房产税全国试点成为“两会”焦点之一。其间,国家税务总局局长肖捷表示,有关房产税目前主要是总结两试点城市经验,尚未得知北京和深圳被列入下一批房产税试点城市的信息。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副部长齐骥则模糊表示,将配合财政部和税务总局,在试点的基础上去推进房产税试点工作。
然而,房产税究竟是为调控房价服务,还是为地方财政服务,依然模糊。
高端市场波动加大
“最终出台的房产税试点方案,太轻描淡写了,尤其是上海版本。”中国指数研究院上海分院研究副总监杜丙国分析说。
比较沪渝两套方案不难发现,上海仅针对新购住房且有较多减免,税率相对较低,仅针对新购且属于居民第二套住房(本市居民人均60平方米以内免征,非本市居民第二套住房无免征)。重庆除针对新购高档住房和“三无人员”新购第二套住房外,还对存量独栋商品住宅征税,税率跨度大,对独栋商品住宅、新购高档住房(交易单价为上两年平均交易单价两倍以上)和“三无人员”(无户籍、无企业、无工作)新购的第二套普通住房进行征税,并设计了不同的免税面积。
中国指数研究院的监测报告认为,两地试点施行至今体现的政策效果,短期影响不大,毕竟较低的税率对持有成本增加不多,但却加大了高端市场的波动。报告指出,房产税对市场的影响关键看税基和税率如何设定。目前来看,开征房产税虽然增加了持有环节成本和投资收益的不确定性,但0.5%左右的税率远低于过去几年房价上涨幅度,较大幅度的减免也使实际税率更低。
让人期待的,是房产税与“国八条”叠加,将加大试点城市高端住宅市场的波动。此次房产税试点主要针对高端住宅市场,2010年占整体比重约10%(上海单价30000元以上住宅成交套数占11.5%;重庆别墅和高档公寓销售面积占比仅为5.6%,销售额占10.1%)。
据21世纪不动产上海区域市场中心统计显示,1月28日房产税政策实施以后,上海全市单价在28426元/平方米以上的新建商品房房源成交平淡,该单价区间房源于1月28日至2月22日累计成交套数仅为198套,占该时期总成交量比例的11.9%,而1月份前27天该价格区间成交套数占比为16.3%。由此可知,均价在28426元/平米以上的新建商品房房源成交降速更快。
谁的房产税?
一般居民和房地产从业人员更关心房产税对市场尤其是房价的影响,而专家学者则倾向于从增加地方税收的角度来解读。不过,房产税试点近一个半月,两种效果均没能清晰看到。
来自上海市税务局的消息称,1月28日上海市开展对部分个人住房征收房产税试点,截至2月27日,税务机关已受理个人住房房产税征免认定申请1970件,税务机关已发放个人住房房产税认定通知书456份,其中,应征房产税的住房133套,约占已认定数的30%,适用0.4%税率的为129套。
显然,从调控楼市的角度,房产税的威力并未发挥;而所披露的房产税税额,与庞大的土地财政相比,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根据此前第一太平戴维斯最近做的一个房产税税基、税率的上海样本测算,得出的结论是,即使税率达到1%,上海(也基本适用于其他城市)若对所有房产征税,则每年征税额840亿元,对地方政府收入的贡献率是25%,此后每年递增;若只对新房征税,2011年预计可征40亿元,财政贡献率仅1.5%。
现在实际的税率,以上海为例,仅为大部分0.4%和小部分0.6%,对地方政府财政收入的贡献率显然更微乎其微。
本报记者获悉,从对炒房客等市场主体的调控效果看,房产税对房价的调控作用则显得更为尴尬。
“上海房产税方案中既往不咎的特点,让众多拥有大量物业、并无多少贷款的实力型楼市炒家毫不担心,因为房产税和其手头的庞大囤积房源根本无关。目前这类炒家普遍选择持有收租,并大肆涨租。”上海知名中介公司陆家嘴区域负责人告诉本报,陆家嘴等区域的豪宅是楼市炒家的聚集区,恰恰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区域房价推动者和既得利益者。
全国推行的困局
某种程度上,是两地房产税试点出台后效果差强人意,令对房产税的争议进一步加剧。这种争议的另一个重要刺激点则是,房产税全国推行的趋势。
在两地房产税试点最终出炉之前,搜房网数据监控中心曾做过一个调查,结果显示,超过五成网友(53.3%)表示不支持上海开征房产税,认为房产税的开征或成为负担。调查中,37.8%的网友持支持意见,房产税或成为房价下调的“一剂良药”。此外,8.9%的网友对房产税的征收与否持“无所谓”的态度。其中,房产税不能遏制房价过快上涨,是被调查者最担忧的事情。
北京大学宪法学教授张千帆近期表示,房产税可以推行,但不是现在,因为现在中国并不满足开征房产税的充分必要条件,那就是各地政府首先应停止“卖地财政”。最重要的是,及时修改目前的土地出让制度,全面禁止地方“卖地”,让征地在中国也成为一桩赔钱的生意。只有在这个前提下,房产税才是政府可以正当征收的税种。
如今,被千呼万唤的房产税已经走下楼市调控或者地方财政的“神坛”。就连全国人大代表、重庆市市长黄奇帆日前也公开表示,在房地产调控效果的判断坐标中,税收只是房地产调控中的一个,房产税也只是其中的一种税。